第40章 交易

像冰块碎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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骨头断裂的声音，很闷，像湿透的木柴被一脚踩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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还有人死前的声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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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死之前，原来是没什么声音的。只有喉咙里的一口血，和着一口气，发出“嗬嗬”的响动，像是破旧的风箱，再也拉不出风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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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人的生命，就是这样一口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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散了，就没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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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直跟在他身后的那个人，也停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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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个人身上有一种很干净的香气，像雪，又像梅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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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这种香气的，通常是女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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漂亮的女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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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身红衣的红姨，就站到了他的身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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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的红，是这片死寂的黑暗里唯一的一抹颜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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像是一滴落在雪地上的血，又像是一团永远不会熄灭的鬼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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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的目光越过了曹观起的肩头，她看着崖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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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座巨大的囚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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火把将那里照得如同白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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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杀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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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了活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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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种事，她见过太多次。看多了，就和看街边的戏班子耍猴没什么两样。甚至还不如耍猴来得有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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猴子，至少不会自以为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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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人，总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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