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章 恩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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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间石室，是不计年岁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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角落里那根牛油蜡烛，便是此地唯一的日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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它在吞吐着光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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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根燃尽，暗格里便会悄无声息地掉下另一根，像是神佛毫无诚意的施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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曹观起就坐在这井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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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下是块硬得像铁的木板，硌得他尾椎骨像被针扎似的，一下一下提醒着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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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却喜欢这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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疼，就还活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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活着，比什么都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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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些人的乐观，是刻在骨子里的，无关命运，无关天下，无关生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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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间囚室在他心里，却要比那座吞人不吐骨头的山洞，宽敞了不知多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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至少在这里，他能睡个安稳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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能喘气，就是天大的福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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空气里还萦绕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焦糊气，是先前那枚弩箭破空时留下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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像一张催命的帖子，墨迹未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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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喜欢这味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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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味道，比他从前府邸里点的龙涎香，要真实得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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桃子没说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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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就站在石室中央，那片唯一的空地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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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的腰肢，像江南的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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