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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他觉得自己能斗得过粮商的人,先是讲理,讲理不行就动手,动手了就完了。”
“好学生,你看过村里的人都是咋打架的么?上真家伙,铜的铁的,尖的钝的,手边有啥就抄起啥来干。”
“但其实他妈……就根本没我爸啥事儿。中途我妈也让他别管了,我爸说,那哪儿能不管呢,都是街坊四邻的,你家田连着我家地的,今年他把这几户的价格打下来了,明年呢?明年是不是全村的价格都要被打下来?”
“他说的是有道理,可是命就这样没了。”
“我爸死了,我妈要找粮商算账,后来她的右腿也就这么没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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梁也的声音变得特别沉,脚步也缓慢下来。
“1986年,我十二岁,那年冬天特别冷,雪下得真他妈大啊。我爸没了,我妈瘸了,我站在田埂上发愣。”
梁也停住脚步。
杨今在铁轨上站定,回头看他,因为铁轨的高度,他得以平视梁也。
此刻杨今忽然意识到,梁也的单眼皮是一种残忍的掩饰。这双看起来无所谓的眼里掩藏着那么多所谓,他死去的父亲、他残疾的母亲、他回不去的故乡、他年少当家的命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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