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章 偷食

下界的规则，非得沉潜于这纷杂的红尘中，才能熟知它的深浅浑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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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话又说回来，过了饭点，抽闲补食一顿也并非什么大事，规矩是规矩，私下大家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，不会揪着不放或是揭发，相互之间给个方便，下次难料不是自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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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显然，这个方便没有行给江念，只因她是梁国人，在这王庭中没个依靠，受了欺辱唯有忍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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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念的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，她将碗放到桌上，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，忍！再忍忍！莫要生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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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这就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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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声碎响，江念话音还在空中荡着，后面的话卡在喉间，满满一碗饭，就那么被人挥扫在了地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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几瓣脆裂的瓷片和饭菜拌在一起，泥着地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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棚架下的响动引起值房内其他宫婢围了过来，看戏似的觑声说着什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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丽奴的眼珠子左右一溜，全然不在意，佯装道：“哎呀——你看看你，怎的这般不小心，连个碗都拿不住，好大一碗饭喂了土仙人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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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时，不起眼的角落里，一个人影儿悄不声儿地离开值房，不知做什么去了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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丽奴看着左右围拢的人，挑了挑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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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几岁就进了王庭，因为没银钱打点，一路做着最脏最累的活，同她一道进来的人，要么因着熟人牵带，要么贿赂打点，先后谋得了好差事，只有她仍在浣洗院做着最下等的活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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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个时候，最害怕手受伤，开裂的口子浸泡在皂水里，把血肉都腌白了，又痒又疼，不停地往外冒汁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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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中间受了多少苦，只有她自己知道，慢慢的，她学会了讨好人，将多年来省吃俭用攒下的钱送出，只为求一个稍许轻松体面的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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