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 苟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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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客人，饭菜来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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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念将半干半湿的发拢起，裹了一条碎花布头巾，起身，前去开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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店伙计双手端着木托子，见门打开，下意识抬头，在看到江念的脸时，怔了一怔，忙又低下头，仍是保持着笑，夹步走到房内，将木托子里的饭菜放到桌上，都是些可口的菜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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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客人有无其他的吩咐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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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劳烦了，先出去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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店伙计应下，退了出去，江念抬手就要关上房门，门被抵住，接着，一个力道反向压来，房门大开，一人走了进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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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念往后退了几步，立住脚，心头快速跳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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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人换了衣裳，着一件翻领雪青色缕金窄袖流云骑装，开着高衩，行止间露出白绫缎子裤，裤脚掖于鹿皮长靴中。进到屋内，四下也不看，径直走到桌边坐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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呼延吉溜了江念一眼，目光从她面上轻轻一抹，原本光洁的一张脸，如今像春日里的花圃，大红，大紫，好不热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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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看来不止脸毁了，脑子也坏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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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念身子晃了晃，不发一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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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先前为了一块馍，抢成那样，现下有了吃食，反倒矜持起来，江家娘子，你是故意卖弄给我看呢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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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人说着，端起一盘鲜炸的肉丸，手一撇，一颗颗酥软的肉丸散落一地，朝不同方向滚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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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吃否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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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念梗着脖，一双手在身侧死死攥着，忽又泄气般地松开，她现在什么都没了，更别谈尊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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尊严是有衣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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