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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午时分,合拢工作遇到了麻烦。陈樾蹲在对接处,手指抚过那道不足三毫米的缝隙,指腹能感受到金属边缘细微的毛刺。阳光从缝隙中透过来,在他脸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斑,随着太阳移动而缓慢偏移。"老李,把大会堂施工时用的液压顶拿来。"他转头对身后的工程师说道,同时从口袋里掏出半包皱巴巴的大前门香烟,烟盒上的承天门图案已经模糊不清。他抽出一根叼在嘴里却没点燃,只是习惯性地用牙齿轻轻咬着过滤嘴,烟草的苦涩味道在舌尖蔓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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液压顶启动时发出的嗡嗡声让人想起牙医的电钻,让在场不少人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。陈樾盯着缝隙慢慢闭合,突然发现钢板接缝处有个小小的凹痕——是昨天搬运时不小心磕碰的。他伸手摸了摸那个凹陷,金属表面冰凉光滑,像一块被流水打磨了千年的鹅卵石。远处传来工人们吃午饭的喧哗声,有人用筷子敲着铝制饭盒,发出清脆的节奏,还有人哼着《咱们工人有力量》的调子,跑调得厉害却充满活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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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午三点,舰岛吊装开始。这个重达八百吨的庞然大物被特制的钢索网兜住,像只被蛛网困住的钢铁昆虫,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峻的光芒。陈樾仰头望着缓缓升起的舰岛,阳光刺得他眯起眼睛,睫毛在视线边缘形成细小的光晕。突然一阵江风吹来,舰岛上的临时固定绳拍打着钢板,发出鞭子般的脆响,惊得附近树上的一只知更鸟扑棱着翅膀逃走了。有个年轻技术员紧张地咬住了自己的钢笔帽,塑料帽上立刻多了几道牙印,墨水从笔尖渗出,在他白大褂口袋上染出一小片蓝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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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慢点,再慢点..."陈樾对着步话机轻声说道,声音有些沙哑,是连续几天熬夜的结果。舰岛距离舰体还有一米时,他示意暂停。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,只有江浪拍打船坞的声音清晰可闻,像大海的心跳。陈樾爬上脚手架,铁质架子在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。他亲自检查对接位置,皮鞋底踩在钢板上发出空洞的回响,像是敲击一面巨鼓。在舰岛阴影里,他发现不知哪个工人用粉笔画了个小小的笑脸,旁边写着"祖国万岁"四个歪歪扭扭的字,粉笔灰还沾在钢板上没有擦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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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落时分,舰岛终于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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