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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终是对着薛盈,说出堪比心头淤毒还要无声无息积压良久,乃至渗入肺腑骨髓的真心话。
“我一个人,会害怕,盈盈,我们说好的一起啊……”
这些话顺着薛盈耳边钻入其中,像见血封喉的剧毒,让他的眼睛红得可怖,凸起的跳动筋脉,更是让他看上去像只处于癫乱状态的野兽。
卫听春也很绝望,薛盈无法靠自己吐出来,那就只能用那两种极端的方式,她正准备起身去叫陈太医施救。
一起身却又跌了回去,她被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的薛盈,死死扯住了衣袖。
卫听春坐在床边看向他,伸手要去扶,他却低着头按着心口趴下,身体前倾到犹如一张弓,清瘦的脊骨,几乎要突出衣料。
上一秒被抛入地狱,下一秒又抛向天际,如此巨大的情绪起伏,堪比先是当胸一刀,引得心血翻涌,又当胸一击,令他胸腔震荡,窒息做引,惊惧为饵——“噗”地一声,薛盈终于喷出了一口浓黑的血。
紧随而至的,是剧烈的,简直像是要将心肺一并吐出的咳嗽。
薛盈的被子之上,连带着卫听春的袖口和衣袍,半边身子,都是成片飞溅开来的墨色梅花。
他趴在那里,一边咳一边呕,简直像是下一刻就会死去。
但即便是如此,他也未曾松开压在自己的心口处的卫听春的一角衣袍,像是只有这一角柔软,才能堵住那里撕裂后漏风的胸腔。
卫听春不敢贸然上前去乱动他,但是她看着薛盈吐出的那些黑血,同陈太医描述的淤毒一般无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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