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三章 上路

羊肉汤面，几乎所有的东西都能燉汤加入面中，还可以用调料调出酸辣汤、麻辣汤，而上面的填料更是不计其数，每样放一点点，混合起来，吃碗面好像吃了一次宴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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钱继渊想起妈妈的手擀面，将一团面揉啊揉，一身的气力揉进那团面中，现在才明白那团面母亲揉进多少的爱进去，热乎乎地看着他吃，吹一口气，呼地吸进去，穷人尝试着自己的办法打扮着生活，就像女人打扮容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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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活是可以打扮的，打扮了给别人看，打扮了给自己看。他见过母亲，见过魏书梅，见过悦悦在他面前打扮过生活，将很穷的日子打扮出光彩，一碗面有一碗面的光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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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么多的生活都可以打扮，值得打扮，值得抓住它的分秒末梢，让它现出丰姿娇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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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碗炸酱面也经过了打扮。人间这庞大的东西，最后的呈现是一碗杂酱面，这就够了，因为想看到了闻到的吃下去的都在这碗面里集中了，他吞下一口，热泪盈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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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面放着一碗面，那是留给悦悦的，他们第一次外出吃了面，热热闹闹的，那时脸上都有兴奋，对着面条使劲地吹气，嘴巴鼓起来，热气吹到脸上眼睛里，面条堵在喉咙里并大声讲话，因为对方提出一个问题，一个要求，一句质疑，是不能等待的，哪怕是一口吞下的功夫，说比吃更重要，对面的人比这碗面更重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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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看过一篇文章，有那夫妻二人头挨着头吃一碗面，在一个碗里吃面，就在大街边的地摊上，行人侧目，而他们旁若无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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还有一对情侣经常一起吃面，每次男子都将碗里的几个虾仁挑出来，放到女孩碗里，后来那女孩再没进店里吃面了，但那男孩去吃面，还是将虾仁挑出来放在桌上，他在盼望等待那个已经背弃的女孩，抑或那已是种习惯，我们的内心里总有一种涂抹不掉的东西，向左向右，向善向恶，将虾仁挑出来，搁置一边，这样的芝麻琐碎，这样的凄厉缠绵，感动着整个人间的花开春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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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个人吃一碗面，这是他梦想着与悦悦的状态，在人海中，他与魏书梅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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