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 钱味

继渊就要心惊肉跳，他脑海里蹦出当年在超市的举手乱指，去向一个物质的世界，举手乱指，指向哪里，那里的东西就属于自己，今天这女人突然有了乱指世界的权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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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的手指轻轻一指，指向了一件衣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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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件衣服得值几千个苹果吧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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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天吃一个苹果，够吃好几年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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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再看看。”钱继渊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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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想起当年爸爸带他去超市，指什么买什么。女人此时像孩子，她的任性发挥到极致，这种任性是由一根小指头完成的，女人为什么那样极致地打扮着自己的手指，让手指呈现女人的柔媚，手指尖的风情万种，手指尖举重若轻，举***若轻，举大山大海若轻。钱继渊今日才领教，她这一指，指着大山，大石头压过来，指着大海，汹汹怒涛泼过来，天衣华服，海味山珍，这轻轻一指，指得这个世界昏天黑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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过去恋爱男女裤兜里放一把瓜子，两人一边走一边嗑那瓜子，瓜子壳从嘴中央吐出来，瓜子壳腾空，在空中作着小动作，它们调皮，飘逸，它们在空中摆放着势式，让你相信生活的最琐碎处也充满了动感与活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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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说，一个非洲留学生走在校园里，与一位漂亮女生相遇，他们莫名的对视一眼，那女生突然从那黑面框里看到一种柔和，一种生命真实的淋漓，他们在校园走着，突然面前飞过一只华丽的鸟儿，女生用手指轻轻一指，看，那就是爱情！突然就私订终身，与那黑同学万里奔赴，远嫁非洲。他将这个故事讲给她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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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并未听进去，她的目光一如当下的山河大地，流光溢彩，她的手指轻轻一指又一个恐龙般的画面弹跳出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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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孩脚步随心而行，她要迈过整个街区，整个城市，天啊，她就这样向东一指，向西一划，物质们魔兽一样以各种方式潜伏在城市的角落里，等待着这纤纤手指的点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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钱继渊不敢停步，双脚迅速向前走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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