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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缓缓地靠在椅背上,身体的重量瞬间被抽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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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抬起眼,目光扫过高育良,扫过李达康,扫过何黎明,最后落在那名等待命令的武警上尉身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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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,这个沙瑞金,真是把他的面子按在地上摩擦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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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沙哑地开口,声音从生锈的铁管里挤出来的:“让门口的同志……先稳住陈老的情绪。就说我正在开一个紧急会议,会一结束,我马上去见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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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话说了,等于没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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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一种拖延,一种软弱的挣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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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座的都是人精,谁听不出来这只是沙瑞金在给自己争取思考时间的缓兵之计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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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育良端起茶杯,看着沙瑞金,如何解决眼前的难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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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时,汉东省委大院门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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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岩石等了二十分钟,不见沙瑞金来接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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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阵委屈袭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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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沙瑞金!你给我滚出来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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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岩石瘦骨嶙峋的身体在寒风中颤抖,不是因为冷,而是因为从骨髓里燃起的怒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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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那件洗得发白的旧中山装,在此刻庄严肃穆的省委大门口,显得如此格格不入,又如此刺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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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父亲走得早,是我!是我陈岩石,把你当亲儿子养!你的书费,你的学费,是我一分一分给你凑的!你现在出息了,当上省委书记了,就忘了本了?就要把我这个老东西晾在外面?你忘恩负义!你个白眼狼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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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用尽全身力气咆哮着,每一句话都一颗砸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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