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章 离去的绿皮火车

战士们排着长长的纵队，在齐膝深的积雪中艰难跋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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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雪刀子一样刮在他们脸上，每个人的眉毛、帽子、衣领上都挂满了冰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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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有对话，只有呼啸的风声，和战士们沉重而压抑的喘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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镜头给了一个特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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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年轻士兵的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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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胶鞋早已破烂不堪，脚趾从破洞里露出来，被冻得发紫，几乎与雪地融为一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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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那只脚，依然在坚定地向前迈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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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步，又一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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突然，队伍停了下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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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士兵倒下了，悄无声息地倒在了雪地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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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边的战友想去扶他，却被班长拦住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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班长蹲下身，摸了摸那个士兵的脖子，然后缓缓地摘下了自己的帽子，对着倒下的战友，深深地鞠了一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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队伍继续前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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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有人回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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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有人哭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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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只是把战友的枪背在自己身上，把帽檐压得更低，更沉默地，向前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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用死亡，换取前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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用死亡，换取时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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用死亡，换取最终的胜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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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达康的眼角，在微微抽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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