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 余波与新局

侯府最深处的一座独立小院，名为“听涛轩”。这里是侯府的禁地，寻常人等，不得召唤绝不可踏入半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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书房内，陈设古朴，四壁皆是顶到房梁的书架，空气中弥漫着陈年书墨的香气，与祠堂的血腥压抑截然不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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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敬屏退了所有下人，亲自为沈知微倒了一杯热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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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暖暖身子。”他将茶杯推到沈知微面前，目光中带着一种全新的、审视的意味，“现在，你可以告诉祖父了。你的医术……还有那手验尸的本事，究竟是跟谁学的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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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虽然老了，但不糊涂。一个常年病弱的深闺少女，绝不可能一夕之间就拥有这等骇人的知识和手段。那套“云游方外之人”的说辞，糊弄得了旁人，却瞒不过他这双看过太多风浪的眼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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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知微知道，这一关无可回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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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捧着温热的茶杯，指尖传来一丝暖意。她没有选择继续用那个漏洞百出的借口，而是半真半假地说道：“祖父可知，孙女的生母，苏氏，出身于前朝一个没落的医药世家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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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敬微微一怔，点了点头：“确有耳闻。你父亲当年，为了娶她，还曾与我置气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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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母亲过世后，给孙女留下的遗物中，除了几件首饰，便是一箱子她娘家的医书典籍。”沈知微垂下眼帘，长长的睫毛掩盖住眼底的情绪，“这些年，孙女缠绵病榻，百无聊赖，便将那些书都翻烂了。其中有些杂记，记载的正是些辨毒、解剖的奇术。孙女也只是照本宣科，没想到……竟真的派上了用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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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个解释，合情合理，既解释了她医术的来源，又带着几分天纵奇才的意味，最重要的是，将一切都推给了逝去的、无从对证的生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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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敬沉默了片刻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，最终选择相信，或者说，选择接受这个说法。对他而言，孙女的秘密是什么已不重要，重要的是，她所展现出的能力，是沈家此刻最需要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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