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仓库里,五十个从各车间凑来的学员姿态各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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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群中,两个身影格外扎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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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角落,离所有人远远的,是钳工车间的怪人林响。他技术好,厂里少数能看懂复杂图纸的年轻钳工,可性格孤僻,不爱说话,常被排挤。此刻他低着头,专注地用铁丝在地上划拉着什么,周遭的喧嚣似乎与他无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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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一个截然不同,站在人群中央,嗓门也最大。铆焊车间的赵大勇,出了名的“刺儿头”,脑子活泛,爱琢磨新鲜东西,也爱给领导出难题,总被批不务正业,典型的麻烦制造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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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说哥几个,这不纯属瞎耽误工夫吗?”赵大勇“啪”地摔下扑克,满脸不屑,“让咱们搞军工项目?我看那姓王的顾问,就一棒槌!拿咱们耍猴玩呢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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哄笑和附和声立刻响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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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吱呀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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锈迹斑驳的铁门被推开,王铁山领着周铁牛平静走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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仓库里的喧嚣声诡异地弱了下去。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聚焦在这位看起来比他们多数人还年轻的“总顾问”身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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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乎意料,王铁山没讲技术,也没厉声整顿纪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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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第一课,是算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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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走到前面那块临时立起的破旧小黑板前,拿起粉笔,转身写下几行大字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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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一个八级工的月工资是多少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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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一辆全新解放卡车的价值是多少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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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而一套我们即将生产的特种军用挂车,在战场上,能为国家挽回多少财产,挽救多少战士的生命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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