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烟雾缭绕中,王崇军望着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儿子王铁山,沉沉开了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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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山子,今儿给家挣了大脸,爹打心眼里替你高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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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可……老祖宗传下的话有道理,木秀于林,风必摧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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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今儿你是风光了,可县农机站那技术员,我看他走时的眼神,恨不能生吞了你!还有供销社那个张大彪……钱站长说他爹是县里的大官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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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山子,你现在站得高,多少双眼睛盯着呢。爹是个庄稼人,没啥大能耐,就怕你根基不牢,风一来,摔得更狠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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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老农最朴素的生存智慧,亦是父亲深沉的担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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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铁山心头一暖,正要开口宽慰父亲,告诉他自己正是靠着扎扎实实的技术才站稳脚跟,才有能力护住这个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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轰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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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此时,刺耳的汽车引擎声由远及近,忽然停在村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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急促的脚步闯进院子,一个半大孩子连滚带爬冲进来,指着村口方向,冲着王铁山惊慌大喊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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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铁山哥!不好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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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县里又来辆吉普车!下来俩人点名找你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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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他们问我这是不是你家,那样子……凶得很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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孩子的惊呼,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熄了院里的喜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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气氛骤然冻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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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山子,这……咋回事?”马凤声音发颤,带着哭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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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铁山的心沉了下去。张大彪的报复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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