落得如斯境地,命比蝼蚁还要低贱,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。
可他无悔。
纪榛彻夜不敢眠,临近破晓打了两刻钟的盹,浅睡里察觉有东西轻轻挠了下他的掌,登时睁眼。
像是为了要把兄长留在人间,纪榛紧紧握着兄长的手不放,此时纪决醒了,正拿指尖轻刮他的手心,哑声唤他,“榛榛。”
纪榛喜极而泣,蒋蕴玉亦惊醒,连忙叫来赛神仙。
纪决背上的刀伤极深,再近一分就可取了他的性命,好在抢救得及时,又止住了血,这才从阎罗王殿兜了一圈又回来。
赛神仙替纪决重新换了药,后怕道:“幸好,幸好,秦先生大难不死,必有后福。”
纪决重伤之下很是虚弱,有气无力地向赛神仙道谢,又看着双眼红肿的纪榛,说:“让你担心了。”
纪榛早哭得眼睛刺痛,又觉着这是喜事不该再哭哭啼啼,用力地揉去眼里的湿意,蹲在兄长面前哽咽道:“哥哥没事就好。”
赛神仙欲言又止,而后说:“秦先生如今的身体状况已不再适合行军,依我之见,需找个安宁的地方修养。”
蒋蕴玉沉思片刻,倒是纪决先出声,“大事要紧,我无妨。”
纪榛一怔,脱口的话就要说出来——他想说他没有那么多远见,他只知道行军打仗有多艰辛,兄长的伤有那么重,他想要兄长养好伤,平平安安地活着。
可话到嘴边,他又想起这几月兄长的殚精竭虑,想到把身家性命都交托给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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