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章 纸骨不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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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六点的西街危改区像座被啃噬过的骨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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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昭踩着碎砖往前，鞋底碾过水泥块的脆响在空荡的巷子里格外清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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唯一未拆的青砖小楼立在断壁间，门楣上“周宅“二字被水泥糊得斑驳，像块结痂的伤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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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抬手敲门，指节叩在潮湿的木门上，回声撞着坍塌的院墙散了又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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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了足有三分钟，门缝才裂开条细缝，浑浊的老眼从里面钻出来：“你像他......你爸。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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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昭的呼吸顿了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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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亲宋建明的照片他看过无数次，穿警服的方脸，眉骨高得像道山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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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刻这双老眼里浮着层雾，却让他想起父亲遗物里那半张地图——地图边缘的折痕，和这声“像他“的尾音，在记忆里碰出火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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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周叔？“他轻声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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短信没署名，但“有东西等你“的口吻，像根线头牵着他二十年的执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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门“吱呀“全开，老人扶着门框的手暴起青筋，腕间缠着褪色的红布，露出半截铜镯。“进来。“他转身时背佝偻成张弓，脚步虚浮得像踩在云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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客厅很小，水泥地泛着潮，墙角堆着半袋发霉的大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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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人从床底拖出只铁皮盒，锈迹顺着盒沿滴在地上，“1998年11月7号，陈会计撞开我家门。“他枯瘦的手指抚过盒盖焦黑的痕迹，“他说账本被改了，'林门'要吞地，我让他报警，他只说'警里有人'......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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铁皮盒打开的瞬间，宋昭闻到股焦糊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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