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 灰线织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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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五点四十，宋昭的生物钟比闹钟早了十分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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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望着天花板上晃动的树影——那是窗外梧桐在薄雾中轻摇的倒影，斑驳光影如呼吸般起伏，仿佛旧日记忆在墙上低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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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床头那枚橘子糖纸，铝箔表面冰凉而微涩，边缘被苏晚的指甲压出细密折痕，像道隐秘的密码，在晨光里泛着哑光的金属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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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昭哥。“苏晚的声音从楼下飘上来，带着晨雾的湿润，尾音像露水滑过叶尖，轻轻坠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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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推窗望去，冷风裹挟着青苔与湿土的气息扑面而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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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正站在梧桐树下，帆布包斜挎在肩头，布面因常年磨损泛出毛边，摩擦着她手臂时发出细微的沙沙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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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梢沾着露水，一滴正顺着鬓角滑落，坠在锁骨凹陷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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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怀里抱着个褪色的铁盒，金属外壳冰凉刺手，边缘锈迹斑驳，昨夜整理的工具在盒中轻响：毛刷的鬃毛蹭着玻璃镜片，密封袋窸窣作响，像在低语即将揭开的秘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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永安里72号藏在老城区褶皱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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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人穿过青石板路时，晨雾还未散尽，脚底传来石板沁出的寒意，鞋跟敲击石面的声音被雾气吸走大半，只余沉闷的回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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墙根的野蔷薇攀着残垣，花瓣上凝着血珠似的露珠，一触即碎，溅在脚背上，凉得像一声未出口的尖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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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昭摸了摸腰间的拐杖——金属扶手已被掌心焐热，但内芯仍透着阴冷，那是车祸后落下的旧伤，阴雨天会抽着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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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刻他走得比苏晚还快，皮鞋跟叩在碎砖上，发出清脆的“嗒、嗒”声，像节拍器在丈量真相的距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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