庞大而艰难,很难用力挣脱,但也不是无法解决:干脆破罐子破摔好了。
可是面对姑姑,她没办法破罐子破摔,她承担不了失去姑姑的代价。
贺兰芬卧病在床这半年多,虽然一直昏迷不醒,无法回应她的任何情绪,但贺星苒还是快乐的,只要她在就好。
只要姑姑在,她在这个世界上就不是孤身一人。
她还有人爱,也有余力去爱人。
冷风吹不进关紧门窗的医院走廊,贺星苒垂下的苍白的手指,却还是几不可见地颤抖着。
不过是将近一个月的光景,她又瘦了很多,本就是挺阔版型的外套穿在身上松松垮垮,顺着脖颈和手腕漏着风。
脸色苍白、孱弱,像是一片摇摇晃晃,随时可以坠落的树叶。
靳屿站在对面,静静地看她,又把目光投向手术室的牌子上,沉重地叹息一声。
在遥远的学生时代,他就对贺兰芬印象很深刻。
贺星苒说,她小时候是跟着姑姑长大的,也明显和姑姑感情更好一些,总是在聊微信。
每次贺泽刚打来电话查岗,她都如临大敌,但如果电话是贺兰芬打过来的,她就会笑着跳远接电话,一聊能聊好久。
大二那年暑假,他想贺星苒想得紧。
跑去临宜市的一个县城小镇去找贺星苒:住址贺星苒从来没提过,是靳屿使了点小手段,从艺术系团支部那里找来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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