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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,深得像一潭化不开的浓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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星与月,都被这深山里的黑暗彻底吞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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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色的牧马人像一头孤独的甲虫,在崎岖颠簸的山路上艰难爬行。两道雪亮的车灯,是这片死寂天地里唯一的光,却也只能撕开前方几米远的黑暗,更多的未知,依旧潜藏在浓稠的夜色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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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在山谷间穿行,发出呜呜的声响,像是无数冤魂在低语,钻进车窗的缝隙,带来刺骨的寒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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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怎么样?累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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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坐在副驾驶,看向身旁紧握着方向盘的柳依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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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的侧脸在仪表盘幽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专注,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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让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开这种随时可能托底抛锚的山路,我心里确实有些过意不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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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依依摇了摇头,嘴角却倔强地向上扬起一抹弧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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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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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甚至还笑了一下,只是那笑意有些发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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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种感觉还挺爽的,像坐蹦蹦车一样,你不觉得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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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看得出她是在硬撑,是在用这种方式来掩饰内心的紧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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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只能苦涩一笑:“不累就好。等这事了了,我得去学个驾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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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没事啊。”柳依依深吸一口气,似乎真的找到了乐趣,“也许是平坦的柏油路开腻了,偶尔走一走这种路,才叫真正的驾驶。再说,你看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,这颠得人骨头都要散架的山路,还有咱们那个传说中的胡家***……想想都觉得刺激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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