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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是个乱世,朝夕就可巨变。今日之大国,明日之覆沙。说不定,秦国哪天也会为人所灭。失去家国、流离在外的人,数不胜数。夫人如果在这里多呆几天,就会知道,这些人为了活着,有多努力。我有这座酒家立身,已经算很好的了。
“仗打了几百年,其实平头百姓只是想好好生活,在哪里,谁统治,其实不重要。如今的蜀郡人,大概也是感谢秦国的。”
“不重要?”端阳不甚理解。
“对你们当然重要,因为国家是你们的,你们也是这么觉得的。可对我们而言,不过换一个人供养而已。”
她们毕竟不是同样的人,一个贵族,一个平民。面前的这位夫人,或许不能理解她的感情。
碧娘不欲多言,最后嘱咐了一句:“夫人早点休息。”
第一次听到完全不同的观念,端阳确实在思考,听见碧娘的叮咛,回过神来,“嗯,多谢关心。”
碧娘指了指隔壁房间,“是有人让我转告夫人的。”
相邻的房间住的,正是这段时间日常为端阳诊脉的那个白衣男子。听结因说,她昏迷那段时间,也多亏这位大夫。不过这位先生很古怪,一直带着帷帽,从不说话,看病时还不许多余的人在场,每次终南都会带结因离开。结因不曾睹过他的真容,连名字也不知道。
端阳也不曾见他摘过斗笠、听他说话,他只沉默切脉。
望闻问切,只依靠其中两项,也能救她于水火,医术想必高超,这让她想起了另一个人。
说起来,他们身形也有几分相似,都爱穿白衣,衣服上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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