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四章 旧日记与迟来的愧疚

声在寂静里格外刺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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薄栖川猛地惊醒，他眼里满是惊恐的水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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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我。”薄云觉放柔声音，尽量让语气听起来不那么冷硬，“做噩梦了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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孩子摇摇头，却把布偶抱得更紧，布料摩擦发出细碎的声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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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明天……想去游乐园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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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试探着问，手指却僵硬地悬在半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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薄栖川的眼睛倏地睁大，睫毛上还挂着泪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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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真的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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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真的。”薄云觉的喉头发紧，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补充，“还可以……去学钢琴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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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音刚落，孩子突然剧烈地抖了一下，布偶“啪”地掉在地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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薄云觉这才想起日记里的内容，心脏像被细针扎了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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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随口一提的东西，竟是孩子刻在骨子里的噩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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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大半夜吵什么？”柳依一的声音从门外传来，她抱着条薄毯站在门框边，头发乱糟糟地支棱着，像团炸毛的蒲公英，“不想睡就起来做题，我刚好看了套超难的奥数卷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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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把薄毯往薄栖川身上一裹，动作粗鲁却仔细，连边角都掖得严严实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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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薄云觉你也别在这装好人，”她转身时踢了踢他的皮鞋，“明天把那架破钢琴处理掉，看着就晦气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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薄云觉看着她泛红的耳根，突然低低地笑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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晨光里她总像只竖起尖刺的小刺猬，却在月光下露出柔软的肚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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