薄栖川已经趴在茶几上睡着了,怀里还抱着那本被薄云觉塞进纸箱的奥数练习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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封面的“启蒙”二字被他的小拳头压出了褶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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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依一轻手轻脚走过去,想把练习册抽出来,却发现他攥得死紧,指缝里还夹着颗蓝色玻璃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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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叹了口气,转身去厨房热牛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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微波炉嗡嗡转着,她的目光落在料理台上那瓶柠檬清洁剂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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瓶身被薄栖川的小手摸得发亮,标签边角卷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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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个月,孩子擦琴盖的时间越来越短,数玻璃珠的时间越来越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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偶尔还会问“钢琴键上的黑键是不是也能算乘法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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微波炉“叮”的一声打断了思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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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依一取出里面的牛奶,试了试温度才端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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刚走到客厅,就看见薄云觉站在茶几旁,指尖悬在薄栖川汗湿的额头上,迟迟没落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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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装什么慈父?”柳依一把牛奶往他面前一墩,杯底磕出轻响,“要罚就趁早,免得不长教训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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薄云觉收回手,黑眸在她脸上停了半秒:“他做错了什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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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错在不该长脑子会算算术,”柳依一抱起胳膊,故意笑得刻薄,“就该像你前妻期望的那样,当个只会弹钢琴的木偶,省得碍了某些人的眼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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薄云觉的脸色沉了沉,转身往书房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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经过琴房时,他顿了顿,伸手拧了拧门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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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把黄铜锁芯发出“咔哒”轻响,是他以前特意让管家换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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