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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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魂魄滞留阴间，不合天道规矩。”阴差的声音像从千年冰窖里捞出来的，带着穿透魂魄的凉意，“你的阳寿早已尽了，阳间的恩怨情仇，到了这里该了断了。为何迟迟不肯去投胎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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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飘在河岸边，身影半透明，指尖划过冰凉的河水：“我还有仇没报，那些人恶人，还在阳间逍遥，我心有不甘！我在死时发过誓，我就是做鬼，也不会放过他们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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河水“咕嘟”冒泡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水底翻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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阴差低笑一声，铁锁在掌心转了个圈：“谁说没人替你报仇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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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猛地抬头，魂魄都晃了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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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谁？我的至亲至爱都尸骨未寒，先我而去，谁还会替我报这血海深仇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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阴差不言，铁索轻磕石阶，源源不断的魂魄飘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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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死后三月，有人在你坟前立了碑，碑上没刻其它，只刻了‘故人长命’四个字，日日添酒扫尘，自言自语，风雨不歇。”阴差看着她，“这般心意，来世，你当做何报答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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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沉默片刻，河水映出她模糊的面容：“他若先我而死，我便在他坟前也立一块碑，岁岁扫尘，不叫荒草覆了碑石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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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够。”阴差摇头，铁锁哗啦轻响，“你尸骨未寒时，他提剑闯了仇家府邸，杀得血流成河。那日血染素衣，连剑穗都浸成了红的，替你报了这血海深仇。来世，你又当做何报答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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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的魂魄微微颤抖，像是被风卷得不稳：“他若遭了难，我便手持利剑，不让仇家挫骨扬灰，用仇人的血染尽素衣，祭奠他。日日护他坟茔，不让野狗啃食，不让他孤苦伶仃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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阴差忽然停了动作，目光穿过忘川的雾气，仿佛望到了阳间的古寺：“你可知，你魂魄离体那日，他便弃了功名权势，入了古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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