舔了舔笔尖的铅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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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会,这玩意是致癌物吧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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呸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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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他站在40年后的文学视角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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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班主任》太刻意,像把钝刀子割肉,总想往“救救孩子”的大道理上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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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伤痕》又太用力,眼泪洒得跟不要钱似的,反倒冲淡了真正的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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虽然都有时代性和文学性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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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是,他就想写点不一样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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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写块镜子,一个姑娘,一件想穿又不敢穿的花布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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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写啥呢?”钱明凑过来,眼镜差点碰到草纸,“又要替个体户说话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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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。”许成军把草纸往旁边挪了挪,露出刚写的标题,“写个售货员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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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试衣镜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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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个字龙飞凤舞,带着点飘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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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辈子他最得意的就是这一手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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领导看他行,于是承包了每年单位的春节对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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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笔尖一斜,往下写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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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百货大楼的试衣镜掉了块漆,像张缺了牙的嘴。春兰每天擦三遍,布子蘸着肥皂水,把红木边框擦得发亮,却总也擦不掉镜角那块月牙形的豁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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像有些窟窿,藏不住,也补不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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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成军没停,铅笔在纸上沙沙跑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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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今天柜台上新到了批碎花的确良,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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