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九章 火了

淮河路的青石板上，自行车铃叮铃铃响成一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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穿蓝布衫的大嫂挎着竹篮，篮子里的铁皮罐晃悠着，里面是给摆摊丈夫温的玉米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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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粥稀得能照见人影，可她笑得比谁都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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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成军突然慢了脚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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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想起自己写的“老周用南瓜瓤粘招牌”，当时觉得是机灵，是写作技巧，现在才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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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老百姓在日子的裂缝里，硬生生钻出的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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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不觉走到百货大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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玻璃柜台后，的确良布料挂得像彩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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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穿蓝布褂的店员正对着镜子比划块碎花布，手指捏着布角往身上贴，眼睛亮得像偷尝了糖的孩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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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人推门进来，店员吓得手一松，布料滑回货架，慌忙转过身，脸上的红晕比布上的碎花还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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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成军站在门口，突然不火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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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摸了摸下巴的伤口，血已经凝住了，结了层薄薄的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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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钱明，”他忽然笑，“你说……要是写个人，白天是店员，晚上偷偷试穿顾客的新衣服，会不会很有意思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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钱明挠挠头：“啥意思？她偷东西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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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是偷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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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成军望着柜台后那个偷偷瞟布料的店员，嘴角翘了翘，“是……身子没变，魂儿先穿上了新衣服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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