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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成军也从包里翻出件新衬衫,是合肥买的确良,淡蓝色的,还带着折痕:“给你买的,上学去穿体面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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钱明的脸腾地红了,手在衣角蹭了又蹭:“这……这太贵重了。我娘说布票金贵,你留着自己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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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拿着吧。”许成军把衬衫往他怀里塞,“等你考上北外,说不定要见外宾呢。总不能穿打补丁的褂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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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毕竟,你也说我发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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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突然想起什么,“对了,李二娃托我给你带句话,说他开始认字了,赵刚教的,现在能写自己名字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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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小子?”钱明眼睛瞪得溜圆,“他不总说读书没用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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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人总会变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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钱明突然站起来,把帆布包往肩上一甩:“走,请你吃晚饭!蚌埠考场门口的辣汤一绝,合肥肯定也有!我揣了半斤粮票,够咱俩喝两碗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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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拽着许成军就往外跑,眼镜滑到鼻尖也顾不上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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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成军突然想起昨晚电话里的情形,钱明在那头大着舌头喊“我肯定能考上”,背景里是蚌埠车站的广播声,混杂着卖茶叶蛋的吆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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傍晚的合肥像被泼了桶金漆,长江路的梧桐叶都镶着金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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报贩老王踩着“永久”牌自行车拐过街角,车后座的铁丝筐里,新印的《合肥晚报》还带着油墨香,哗啦啦地拍打着铁皮挡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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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晚报来咯!看秤星照春风咯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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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扯着嗓子吆喝,车铃叮铃铃响得比平日欢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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