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四章 澡堂、粮票和短诗

交啊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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刚要搭话，澡堂突然黑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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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人骂了句“操”，随即火柴擦响的“咔嚓”声，昏黄的火苗里，大家摸黑往出走，裤衩套错的、拖鞋踩混的，惹得一片笑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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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房间时，另外三张床位都住满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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靠门的大爷正用红笔圈报纸上的招工信息，嘴里念念有词：“纺织厂招徒工，管吃住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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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铺的年轻人对着镜子梳头发，发胶味呛得人打喷嚏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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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来才知道是跑供销的，揣着两盒“凤凰”牌雪花膏当样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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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洗舒坦了？”斜对面的大叔递过个搪瓷缸，里面盛着半缸浓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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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刚见你包上印着‘凤阳’，那边的麦子是不是快收了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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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再有半个月。”许成军接过茶缸，指尖触到缸沿的豁口，“大叔您去过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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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前年拉煤路过，”大叔往床底下摸出个布包，掏出块干硬的馒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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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跟你换点啥不？我这是上海粮票买的，比粗粮馒头软和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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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79年的粮票还分地方和全国，上海粮票在外地算硬通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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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成军摸出两张全国粮票（一两一张）递过去：“换俩？我这还有咸菜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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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叔眼睛一亮，塞给他两个白馒头：“值了！这馒头掺了奶粉，供销社凭工业券才能买呢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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