忆已经是小学末,那时他按理说上初中了。小学快毕业,我牵着彼时有好感的男生跳舞,他站在阴凉处插兜看着。放学后爸妈找到我,我对他们说,哥哥为什么不过来?
我至今仍然记得他们的表情,如堕冰窟。
“说什么呢?爸爸妈妈只有你一个啊。”妈妈如是说道。
原来前几年我与哥哥的互动在他们看来,只是小孩的自娱自乐。并且更多时间是保姆来带我,他们几乎没有察觉到端倪。小孩子拥有一个幻想朋友很正常,他们查过资料,于是放心下来。
听他们那样讲,我第一次心生怀疑。对他们,对他,也对我身处的这个世界。我回头过去看,哥在后面郁郁地走,低头把石子踢进黑暗。落日是血一样地泼下来,万事万物都显出尤其长的阴影,唯独他的脚下没有影子。
3、
回帖的朋友最不用做的,就是质疑我的精神状态。因为我的精神状态确实不正常。过去这十几年里,各路亲朋好友都想尽各种办法。光我记得的就有道家、出马仙、文拉法辛、电疗……所以拜托,其实把这个贴子当一个故事来看就好。当事人已经在你们看不到的地方做出过无数努力。
现在我只是想找个树洞,好好说说我跟他的事。我多想以一个普通妹妹的口吻与视角,来记录我跟他的这二十来年。
4、
埋怨过他,因为他骗我,他没有说过他不存在。于是我真以为有个他,做了我那么多年的玩伴。不过到初中之后,我已经隐隐约约意识到他真的不在,至少不在我们这个冷冰冰的客观世界中。但他在长大,我十一岁,他十四岁。我们都走进青春期,他个子一下子拔了老高。我们从前睡上下铺,从那个时候开始,他已经不太愿意跟我一起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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