笑着拍了拍他的头,少年却忽然问:“三爷爷,您当年和苏姐姐定亲时,用的什么颜色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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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砚的脸微微发烫,苏微笑着替他答:“那时什么都没有,就一块染坏的蓝印花布,却比什么都金贵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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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砚握住她的手,掌心的温度透过薄布传过来:“比金贵,比银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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元启十三年的秋夜,染坊的灯亮到很晚。“霜菊色”的样布挂在窗前,被月光照得泛着银白,像朵永不凋谢的菊。苏微看着沈砚渐沉的睡颜,他的眉头还微微皱着,许是还在琢磨染谱的批注,右手却无意识地攥着她的衣角,像个怕迷路的孩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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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轻轻抽出衣角,给她掖好被角,目光落在案上的染谱。“霜菊色”那页的空白处,沈砚用左手画了株傲霜的菊,旁边写着:“菊有傲骨,却向暖开,如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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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微忽然觉得,元启十三年的秋天,是真的暖。暖在桂花酒的香里,暖在“霜菊色”的布上,暖在身边人攥紧的手心里,暖在那些藏在岁月褶皱里的,不肯凉下去的念想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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窗外的霜还在下,却冻不住染坊的热气,冻不住案上的灯火,更冻不住那句没说出口的话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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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你在,再冷的霜天,也是暖的。\n', '\n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