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九章 染遍江南

;苏微看向沈砚，见他微微点头，便笑着应下：“大人抬举，民女定当尽力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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染织大会设在月初五，西湖边的空地上搭起了数十个染架，各地的染坊掌柜都带着得意的料子来参赛。苏微亲自调了缸“烟霞色”，用的是杭州特有的枫香脂与苏木配比，染出的绸缎在阳光下泛着金红，像极了西湖落日的颜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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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明也带着自己染的“龙井绿”参赛，是用茶渣反复浸染而成，色泽温润，带着淡淡的茶香。少年站在染架前，讲解配比时条理清晰，竟引得几位老掌柜频频点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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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孩子，将来定有大出息。”李木匠的儿子李栓柱如今已是苏州总坊的管事，看着沈明的背影，满脸欣慰，“比当年沈大人还沉稳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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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微望着沈明，又看了看身边的沈砚。他正用左手给观赛的百姓讲解染料特性，阳光落在他侧脸，那道浅疤在光影里若隐若现，却丝毫不减温和。她忽然想起元启元年那个雪夜，他蜷缩在破屋的草堆上，高烧中仍不忘护着她；想起元启四年那半张残笺，墨团晕得像血；想起他在牢里说“你不该来”……那些苦难，终究都化作了此刻的安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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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会结束时，苏微的“烟霞色”与沈明的“龙井绿”双双夺魁。知府亲自颁奖，奖品是块罕见的“云纹锦”，据说前朝贡品，能随着光线变幻颜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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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块锦，该给苏掌柜做件新衣裳。”知府笑着打趣，“二十五岁的年纪，正是风华正茂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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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微接过锦缎，指尖触到冰凉的丝线，忽然想起沈砚送她的赤金点翠步摇。她转头看他，他正望着她，眼里的笑意比西湖的春水还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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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苏州前，他们去了趟灵隐寺。沈砚在佛前上香，左手握着三炷香，动作虔诚。苏微站在他身边，看着袅袅的烟丝，忽然道：“当年在京城，你说若能活着出来，就陪我守着染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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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。”他的声音很轻，“如今做到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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