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八章 岁华

是担当不起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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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沈大人过谦了。”周大人笑着摆手，“如今江南谁不知道，砚微染坊的方子独一份，苏掌柜的手艺更是一绝。”他看向苏微，“说起来，苏掌柜今年二十五了吧？比我初见时，更有气度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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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微的心轻轻一动。二十五岁，放在寻常人家，早已是儿女绕膝的年纪。她看向沈砚，他正低头看着册子，阳光落在他发间，鬓角竟有了根极浅的白发，像落了点霜。这些年，他为了沈家，为了她和明儿，操了太多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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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里，沈明睡熟后，苏微坐在灯下，给沈砚缝补袖口。他趴在旁边，用那支象牙画笔，在染坊的样布册上添新的花样——是并蒂莲，花瓣层层叠叠，比当年在沈府画的兰草工整了不知多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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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周大人的提议，答应了吧。”苏微忽然开口，针尖穿过布面，发出细微的声响，“制定章程是好事，能让更多染坊有规矩可循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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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砚抬眸看她，眼里带着笑意：“你不怕我累着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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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累了，我给你捶背。”苏微笑着，指尖抚过他鬓角的白发，“只是这章程，得加上一条——禁用对人体有害的染料。”她想起元启四年，靖王府用的苏木里掺了铅，染出的布虽鲜亮，却伤皮肤，“咱们不能为了颜色好看，损了德行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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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。”沈砚握住她的手，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衫传过来，“都听你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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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忽然放下画笔，从袖中取出个小锦盒，打开一看，是支赤金点翠的步摇，凤凰衔珠，比当年那支更精致。“给你的。”他声音有些低，“二十五岁生辰，前几日忙忘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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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微接过步摇，指尖触到冰凉的点翠，忽然想起元启三年，他送她金步摇时的模样。那时他是绯色官袍的尚书，她是乡野布坊的掌柜，隔着云泥之别；如今，他们并肩站在这染坊里，握着彼此的手，再无隔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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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太贵重了。”她轻声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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