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二章 兰草满阶

是守着苏州的本家。”他顿了顿，声音低了些，“京城的风，终究烈了些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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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微懂他的意思。去年冬天京里来人，说当年构陷沈家的余党虽已伏法，却总有些闲言碎语，说他“靠妇人翻身”“弃官从商失了风骨”。沈砚听了只淡淡一笑，说“风骨自在人心”，却再没提过回京城长住的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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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就让王师傅去。”苏微舀了勺莲子羹递给他，“他跟着咱们三年，染技好，也稳重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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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明忽然抬头：“我长大了也要去京城开分号，把咱们的染布卖到皇宫里去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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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砚被逗笑了，用左手揉了揉他的头发：“有志气。只是得先把字练好，不然账本都记不清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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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笑间，沈砚的目光落在苏微鬓边的金步摇上。那步摇的珍珠被岁月磨得更温润了，却依旧亮泽。他忽然道：“下月初三是你生辰，想要什么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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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微舀羹的手停了停，脸颊微红：“去年你送的那支木簪就很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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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今年换个新的。”他从怀里摸出个小锦盒，打开一看，是支白玉簪，簪头雕着并蒂兰草，“周大人托人从和田寻的玉，我亲手雕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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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微接过玉簪，指尖触到簪头的纹路，虽不如工匠雕得精细，却带着他左手的温度。她知道，为了雕这簪子，他每晚等她睡熟后，都在灯下练习，右手不知被刻刀划了多少道小口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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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很好看。”她把玉簪插在发间，与金步摇并立，竟有种奇异的和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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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深时，沈明早已睡熟。苏微坐在镜前卸妆，沈砚站在她身后，从镜中看着她取下金步摇，换上那支白玉簪。镜中的女子眉眼温婉，却带着股沉静的力量，鬓边的白发簪在烛火下泛着柔光，像极了当年在沈府初见时，那个捧着绣帕的小婢女，却又分明不是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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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还记得元启元年那个雪夜吗？”沈砚的声音在身后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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