辈都已开蒙,让他不必挂心,又特意叮嘱苏微“照顾好阿砚的手,他性子犟,别让他累着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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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回去吗?”苏微轻声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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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将信纸折好,放进贴身的荷包:“等明儿束脩期满吧。”他望着染坊晾晒的绸缎,在夕阳里泛着流光,“这里很好,比京城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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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微知道,他不是不想回去,是怕触景伤情。那些在牢里受的苦,那些沈家的变故,都成了他心底的疤,需要江南的温润慢慢抚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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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月初七那日,染坊的伙计们都回家过节了。苏微在院里摆了张矮桌,上面放着新做的巧果,还有沈砚用左手削的木簪——簪头刻着朵歪歪扭扭的兰草,是他练了半个月的成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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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给你的。”他把木簪递给她,耳根微红,“比不得金步摇,却是我亲手做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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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微接过来,簪在发间,长度刚刚好。月光落在两人身上,染坊的靛蓝缸泛着幽光,像片沉静的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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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沈砚。”她忽然开口,声音在夜里格外清晰,“明年春天,咱们把落霞镇的‘微记布坊’迁来苏州吧,就叫‘砚微染坊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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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猛地抬头看她,眼里的光比月光还亮:“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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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有三媒六聘,没有凤冠霞帔,只有一句“好”,像染布时定色的媒染剂,让所有的情愫都沉淀下来,变得真切而安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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元启五年的秋夜,苏州的月光格外温柔。苏微靠在沈砚肩头,听着染坊的虫鸣,忽然觉得,那些颠沛流离的过往,那些刻骨铭心的伤痛,都化作了此刻的安宁。他的手或许永远无法再握笔,却能紧紧牵着她的手;她的布坊或许永远成不了皇商,却能染出世间最动人的颜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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远处传来更鼓声,咚、咚、咚,一共三下。沈砚低头,在她额间轻轻一吻,像吻过一片初生的兰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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