砚的幕僚写的,说沈大人赞方子精妙,银子是润笔费,腰牌可随时出入织造府,若有新方子,可直接递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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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微把银子锁进樟木箱,却将腰牌收了起来。她要的是公平交易,不是依附的体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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开春后,苏微用那五十两银子,在镇东头买了间更大的院子,一半做染坊,一半做库房。又请了两个手脚麻利的妇人帮忙,李栓柱也辞了木匠活,专管送货。微记布坊的招牌,从落霞镇一路挂到了邻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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元启四年端午,苏微带着沈明去县城送货,路过布庄一条街时,忽然看见家“砚记布行”,门楣气派,里面卖的布料竟有大半是她染坊出的花色。伙计见了她,连忙恭敬地行礼:“苏掌柜来了?我们东家吩咐,您的货价再提一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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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微望着那块“砚记”的牌匾,心里忽然明白了什么。她没说破,只是笑着点头:“多谢东家关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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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去的路上,沈明指着路边的石榴花:“姐姐你看,像不像京城沈府的花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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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微望着那抹艳红,忽然想起元启三年的秋天,沈砚站在槐树下,绯色官袍映着落叶的模样。她轻轻“嗯”了一声,心里却比从前更踏实——他有他的仕途,她有她的布坊,这样隔着千里,用方子和布料维系着的往来,或许才是最适合他们的距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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微记布坊的染缸里,新调的染料泛着清亮的光泽。苏微卷起袖子,将白布浸入缸中,动作熟练而笃定。她知道,她的路还长,靠的不是谁的提携,而是手里的手艺,心里的韧性。这世间女子的活法,从来不止一种,她选的这条路,虽辛苦,却走得堂堂正正,步步扎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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远处传来货郎的拨浪鼓声,混着染坊的木槌声,在春日里谱成一曲热闹的歌。属于苏微的故事,才刚刚展开新的篇章。\n', '\n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