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 陋巷立足

脚的角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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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黑时，她用最后一把糙米煮了稀粥，自己只喝了小半碗，剩下的都给了沈明。孩子饿坏了，捧着破碗小口小口地喝，喝着喝着就趴在她腿上睡着了，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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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微摸着他消瘦的脸颊，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。她不能就这么耗着，得挣钱。可她一个女子，肩不能扛手不能提，唯一会的，只有在沈府学的那点针线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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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一早，苏微抱着沈明，在巷口找了块干净的石头，将自己从沈府带出来的针线笸箩摆了上去。笸箩里只有几枚锈迹斑斑的针，一小卷粗线，还有她夜里用捡来的破布拼的几块补丁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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起初没人问津。镇上的妇人都有自己的针线笸箩，谁会花钱买补丁？苏微不气馁，见有人路过就轻声问：“大婶，要补衣裳吗？针脚细，结实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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问了一上午，嗓子都干了，才有个洗衣妇拿来件磨破了袖口的粗布褂子：“给我补补，多少钱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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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一文钱就好。”苏微连忙接过来，坐在石头上就开始缝。她的手指灵巧，针脚又细又密，走得匀匀实实，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补丁的痕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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洗衣妇看得直点头：“姑娘好手艺！”取衣服时，多给了两文钱，“拿着给孩子买点糖吃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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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微道谢，将钱小心地揣进怀里。这三文钱，是她离开沈府后，靠自己挣来的第一笔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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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了开头，生意渐渐多了起来。有人拿来磨破的袜子，有人送来撕裂的裤脚，苏微都接过来，一针一线地缝补。她收费公道，手艺又好，渐渐有人特意绕到巷口找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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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麻烦也跟着来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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镇西头开布庄的张婆子，见她生意好，心里不舒坦。这天午后，她带着两个伙计堵在巷口，一脚踢翻了苏微的针线笸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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