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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他顾不上分辨!也无力分辨!怀里那点残存的朱砂渣滓,连画半道符都不够!这点东西,再劣质,也是救命稻草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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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几乎是逃也似的,将那包劣质朱砂死死塞进怀里最贴身的口袋,转身就往外冲!破木门被他撞得“哐当”一声巨响!棚屋里那些惨白的纸人纸马在气流中微微晃动,脸上僵硬的笑容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更加诡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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冲出张瘸子那如同鬼蜮的铺子,外面湿冷的空气带着雨后泥土的腥气涌来,却丝毫驱不散罗尘心头的阴霾。张瘸子最后那句“沾了尸气的东西……小心把自己也画进去……”如同跗骨之蛆,反复啃噬着他的神经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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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不敢停留!更不敢回头!拖着那条沉重僵硬的左腿,一步一瘸,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镇子边缘、那片更混乱更肮脏的棚户区深处钻去!他需要找个地方!立刻!马上!用这点劣质朱砂画几张最基础的“安魂符”!镇住义庄里那口随时可能炸开的薄皮棺材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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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他如同惊弓之鸟般,慌不择路地拐进一条更加狭窄、污水横流、弥漫着浓重尿臊和腐烂菜叶气味的死胡同时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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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阵压抑带着浓重惊恐的议论声,如同无形的潮水,猛地从胡同口外那条稍宽些,被称作“街”的烂泥路旁传来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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声音的来源,是路边一个用破草席和几根朽木棍勉强支起来的、四面漏风的茶棚。几张歪斜的破木桌旁,稀稀拉拉坐着几个同样衣衫褴褛、面黄肌瘦的汉子。他们捧着豁了口的粗陶碗,碗里是浑浊发黑的劣质茶汤,散发着苦涩的草根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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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刻,这几个人却没人喝茶。他们的脑袋几乎凑到了一起,声音压得极低,却掩不住语气里那股浓得化不开的恐惧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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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听说了吗?黑风坳那边……出大事了!”一个干瘦如柴、穿着件打满补丁、几乎看不出原色破褂子的汉子,声音嘶哑,带着颤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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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咋了?又是兵匪过境抢粮?”旁边一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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