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烽烟起湘西

牌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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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斗白米？在这连观音土都快被抢光的年月？和抢他这条小命有什么分别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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罗尘胃里又是一阵痉挛似的抽痛。恐惧像冰冷黏腻的藤蔓，顺着脊柱一点点爬上来，勒紧。他环顾这空荡破败的义庄，除了几口薄皮棺材胡乱歪在角落，蒙着厚厚灰，空空如也。家里能换粮的物件，早就在爹娘病逝那几年变卖干净了。他像一只被扔在风干池里的活鱼，徒劳地翕动着腮，汲取不到半点活气。只有墙上那黑黢黢的家族牌位供桌——被灰尘蒙蔽得连字迹都看不清的木主牌，像沉默的墓碑，嘲笑着他无路可走的困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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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祖上…就真没给子孙留条活路？”一个荒谬而带着浓重不祥气息的念头，如同黑暗深处滋生的藤蔓，猛地缠住了他冰冷绝望的心。这念头让他自己都打了个寒噤。赶尸……罗家世代相传却又讳莫如深的手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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死寂中，只有屋外无休止的风声呼啸，还有更远处盘踞在大山褶皱里的豹狗子，正此起彼伏地嚎叫着。那嚎声尖利而绝望，撕扯着凝滞的黑夜，撕扯着罗尘最后一点强撑的意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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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像根被冻僵的木桩，立在冰冷的泥水里，指甲深深掐进破衣袖覆盖下的枯瘦手臂，留下几道惨白的月牙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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活下去……必须活下去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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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猛地深吸一口充满霉烂和冰冷水腥的夜气，仿佛将这绝望的气息也当成了续命的养料。目光不再游移，带着一股孤注一掷的狠劲儿，投向义庄最深处、最昏暗的那个角落——那里是上代当家，也就是他爷爷罗瘸子生前的居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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罗尘赤着沾满污泥的脚，一步一步踏过堂屋冰凉的泥地，溅起微弱的水声。黑暗浓稠如墨，几乎吞噬身形。他凭着记忆摸索着绕过一口斜倒的老旧空棺，走向墙角。在那里，歪放着一个沉重的、几乎与墙同高的老旧桐木柜子。柜门紧锁，上面布满虫蛀的孔洞和灰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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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伸出同样肮脏的手，沿着柜顶摸索，指尖很快触及到一处活动的朽木挡板。略一使劲扣动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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