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章 青菜香菇腊肉饭

空了的粗瓷碗摞在竹篮里，指尖蹭过碗沿残留的水珠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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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厮刚拎着食盒走，脚步声在狭窄的过道里渐远，她望着那背影，心里头跟明镜似的——今日舱门前顺手递的那碗腊肉饭，原是给自个儿铺了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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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船在水上晃了整一日，她支着小摊卖莲子羹和糖饼，眼观六路早瞧明白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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船尾那片总飘着烟火气，几个生炉妈妈支着小泥炉，铜锅里咕嘟着吃食，嗓门亮得能盖过水声，都是由管事默许拉的私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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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今小厮肯替她把碗送回来，无非是那儿松了口，想来是得了些好处，才懒得较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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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要想在这船上长久地挣口饭吃，光有默许可不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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戚萝拍了拍钱袋，摸出三枚磨得发亮的铜钱，攥在手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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得去船尾看看，瞧瞧旁人都在卖些什么，这营生的门道，得摸透了才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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刚挪到船尾的窄道，一股混杂着葱姜和油香的热气就扑面而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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昏黄的油灯下，两个腰系围裙的妈妈正忙着招呼客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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穿绿布衫的那个掀开木蒸笼，白雾“腾”地冒起来，裹着糯米的甜香——原是在卖荷叶包饭，里头掺了切碎的咸肉，油汁把荷叶浸得透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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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姑娘要不要尝个？”绿衫妈妈见她驻足，笑着递过个小竹片，上面着粘着块试吃的饭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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戚萝道谢接过来，糯米软黏，咸肉的油气混着荷叶的清苦，倒也爽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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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点点头，又看向隔壁的摊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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穿灰布褂的妈妈正用铜勺搅着锅里的面，糊糊冒着泡，撒上葱花和盐，原来是面茶，盛在粗瓷碗里，热得烫嘴，却暖人得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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