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章 青菜香菇腊肉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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戚萝将碎银与铜钱倒进钱袋，看了又看那枚一钱重的碎银，眼睛亮亮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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收摊时，她早算得门儿清：碎银兑八十文，零散铜钱四十三文，合计一百二十三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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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是决定把行囊里那块宝贝腊肉切半块来犒劳自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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腊肉是在城里挑的上好五花，按老法子用粗盐、花椒、八角腌透，挂在檐下晒足一月，肉皮皱成琥珀色，油星子浸得肉缝发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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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年头街市上的腊肉多是急功近利的做法，要么盐搁得太狠，嚼着发苦；要么晒得不够，带着股子腥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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戚萝寻寻觅觅才得了这么块好肉，当然要下足心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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灶上铁锅还留着糖饼甜香，戚萝抽出铜刀，刀刃贴着腊肉片下去，“滋啦”带起油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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肥瘦相间的薄片透着玛瑙光，盐霜泛着细白的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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淘好的新米在水里发胀，她添了刚好没过米面的清水，大火烧开时，米粒在沸水里翻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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得等水收得差不多，米粒刚要开花时，再把腊肉片一片挨一片铺上去，每片都带半指宽的肥肉，又撒把干豆角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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街市上的干豆角多是青嫩时就收了，这里用老豆角干，嚼着更有韧劲，吸起肉汁来也更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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盖上锅盖时特意留道缝，灶膛石炭烧得正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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吃腊肉多是寒冬腊月，就着糙米饭蒸一碗，图个暖身子，而饭铺里却多是开春后卖，说是“尝鲜”，实则是卖去年剩下的陈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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哪像她这般，雨天里焖一锅，肉香混着米香从缝里钻出来，先是腊肉的沉厚油香，再是米粒吸饱肉汁的糯甜，最后连干豆角都活了过来，在潮湿的舱里转着圈儿勾人。<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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