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思量

到了恒通银铺，田弥亮出腰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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掌柜的哪敢怠慢，忙不迭从柜台下翻出账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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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都头要查哪年的？小的这就找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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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近五年的，”戚萝适时提醒，“尤其每月初三前后，看看有没有姓张的来融碎银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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掌柜的闻言，忙从账柜里翻出厚厚几册账本，指尖在泛黄的纸页上飞快划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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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片刻，他“啊”了一声，指着其中一页道：“都头您看！每年正月、四月、七月初三，都有个姓张的老妇人来融银，每次都是把一堆碎银子兑成整锭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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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抬眼瞅了瞅张氏：“瞧着就是这位大娘，错不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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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老妇脸“唰”地白了，却梗着脖子喊：“是又怎样？那是我娘家陪嫁的私房！我乐意给我儿花，碍着谁了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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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娘家陪嫁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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戚萝开口，声音平静：“去岁你弟弟来借几文钱买米，你叉着腰在巷口骂了半个时辰，说他是填不满的穷窟窿，怎么今儿倒有私房银了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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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话像巴掌，狠狠扇在张氏脸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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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顿时噎住，半晌才蹦出句：“我……我乐意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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田弥懒得听她撒泼，又带着人去了另一家聚圆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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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家铺面稍大，账房先生查得更快，指着其中一页道：“都头您看，这位张老妇人前年还来兑过一次，因为宣扬着要给儿子上最贵的学塾，小人对她印象特别深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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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冤枉啊，是她，都是这丫头搞的鬼，她想赖我们家的钱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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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老妇这下没词了，索性往地上一坐，拍着大腿哭嚎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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