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文 第十一卷 万仞指峰能担否_第五十三节 赤水（上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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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启七年九月十日，天色渐渐黑了下来，工兵已经在周围的树林里设置了警戒的绳索和铜铃，还在敌军来的到道路上点起了一堆堆形成纵列的篝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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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承业认为敌军也需要休息，所以趁夜来袭的可能性并不大，不过他还是严格遵照条例，制定了多个警戒哨，三队福宁军官兵今夜也会轮番执勤，每时每刻都会有一整队士兵准备迎战敌军的夜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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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张承业的脚下，从南坡到山脚的西路，短短几十米的山坡上布满了七百余具尸体，这些人或躺或卧，个个身体都呈现出奇特的扭曲，他们都双目圆睁，脸上的表情狰狞不已，显然都在临死前经历了一番痛苦的剧烈挣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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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往远处的溪水已经被尸体堵塞得形成了一个个小水潭，溪流把其中的尸体泡得发白，并把水道两侧的青草和泥土都染成了粉色和深黑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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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边倒的战斗下午又进行了两、三次，仅从明军对面的树林就可见证其激烈程度。那里的树木不少都是生长多年的老树，两个人都合抱不过来。但它们也和年轻的树一样，被六磅炮的炮弹打得筋断骨折，七零八落地折断在地，炮弹擦过时的高温，还在它们身上染出黑色的烧灼烙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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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这些树木的上下前后，还有不少永宁军士兵的遗体，从树林深处一直到明军战线前，永宁军士兵的武器和藤牌散落得到处都是。其中有一些盾牌和藤甲已经被打成粉末，碎片洒了一地。这多是六磅炮霰弹地效果，它在几十米距离上的射击，足以让当者立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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辎重队仍在把物资源源不断地搬运过来，而工兵队已经搭建好了临时营帐，张承业对着欧阳欣笑道：“这次多亏了你们工兵队了，不然我们不可能在几天内就走过这么一大片林子，还把大炮都拖来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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欧阳欣对这种赞扬早已经是习以为常。他微笑着回答道：“我们工兵队花了大帅这么多钱，当然也要物有所值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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