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丝难以启齿却又无比现实的忧虑。
“赵兄,”李承乾的声音低沉下去,带着一丝迟疑。
“此法立意高远,承乾深以为然。”
“只是…...孤的心中却仍还有些难安。”他扬了扬手中的黄纸和小册子,“这新六艺,考的是实务之才,固然能筛掉酸儒。”
“可…可即便是寒门俊杰,考中了,那他们也终究未曾真正踏入过官场,未曾亲历过衙门运转。”
“而世家子弟呢,自小耳濡目染,族中长辈传身教,处理公文,协调关系,通晓衙门里那些不成文的规矩…”
“这些‘实务’之外的实务上,他们可是天然占优。”
“新取之士,骤然授官,两眼一抹黑,怕是要栽不少跟头,闹不少笑话,甚至…反被那些衙门里的老吏架空,拿捏。”
“如此一来,岂不是…换汤不换药,甚至更糟?”
李承乾的担忧是现实的。
此前的科举进士,空谈误国是一方面,骤然授官后因不通官场规则,不谙庶务细节而闹出乱子甚至被老油条们耍得团团转的例子,也并不鲜见。
世家子弟在这方面,确实拥有传承的优势。
赵牧原本闲适靠在软榻上的身体,在李承乾说出这番话后,微微坐直了些,眼神中掠过一丝思索的光芒。
太子这临门一脚的迟疑,点出了一个被他之前的“新六艺”构想所忽略,却至关重要的环节,经验!
暖阁内一时安静,只有炭火细微的噼啪声。
片刻,赵牧眼中那点思索沉淀下来,化为一种更深的谋划。他放下棋子,重新拿起那张被李承乾抓得有些褶皱的黄纸,仿佛在重新审视整个链条。
“殿下的顾虑,也不无道理。”赵牧的声音依旧平静,却带着一种梳理脉络的清晰,“纸上得来终觉浅,再好的苗子,也得在土里扎下根,经风雨才能成材。”
他抬起头,目光灼灼地看向李承乾:“那这科举之路,就不能一步登天。得给它分出梯次,架起台阶,让人才在学与用之间,有个过渡!”
“梯次?台阶?”李承乾精神一振,立刻凑近矮几,眼神紧紧锁住赵牧,手中的笔悬在小册子上方,随时准备记录。
“正是。”赵牧只是思虑了片刻,便有了清晰构建,“我说你记。”
赵牧这回算是让李承乾有了个反应时间,待李承乾提笔准备好后,才缓缓说道:“可将科举分为以下几个步骤。”<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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