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押下去!”
严铮只当他是穷途末路,开始说胡话了。
可不是么?
此时的谢延头发散乱,衣衫染血,半边脸似恶鬼,眼神偏执而疯狂,当真和疯子无异!
裴执抬了抬手,示意官兵退开。
严铮心头一紧,虽不明白裴执为何要单独面对一个毫无反抗之力的囚徒,但还是立刻摆手:“都退下!”
石头紧盯着谢延不动,紧攥的拳头青筋暴起。
严铮见状,唯恐这家伙冲动之下把谢延弄死,急忙上前把他拖走,不忘说道:“他是朝廷钦犯,自有律法处置,你给老子过来。”
石头固执道:“他会偿命吗?”
严铮道:“当然!不过不是现在!”
谢延瘫在地上,手筋脚筋被挑断的地方还在渗血。
压在谢延身上长戟消失了,裴执走到他面前,一把揪住谢延的衣襟,如提线木偶般,将他半拎起来。
裴执的声音压得极低,像崖底的寒气,一字一顿钻入耳膜:“你不该那样对她。”
谢延不解地看着对方。
那双总是算计着权谋与杀戮的眼睛里,第一次浮出真切的困惑。
他一生信奉弱肉强食,从不懂“该不该”,只认“能不能”,可此刻面对裴执眼底翻涌的痛楚,他竟少见地开了口:
“为何不该?”
“因为你答应过她,永远不会伤害她。”
谢延愣住:“什、什么?”
裴执看着他茫然的脸,淡淡道:“你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。”
谢延瞳孔一缩。
可还不等他想明白,寒光已至,心脏猛地传来剧痛!
谢延低头看去,竟是一把利刃没入了他的心口!
裴执竟然就这样杀了他?
他还没来得及想清楚,还没来得及从那双眼眸里找到答案,裴执已松开揪着衣襟的手,猛地将他往悬崖外一推!
谢延的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,朝着身后的万丈深渊坠去,眼睛死死盯着崖边逐渐缩小的身影。
他死都不明白,裴执杀他的理由,竟是因为一个女人,因为沈霜宁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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