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6章 废纸

梁文辉被他吼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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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终于明白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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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第一次在陈山身上，看到了一种他无法理解的，撕心裂肺的痛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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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不是生意失败的懊恼，那是一个人眼睁睁看着惨剧发生，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极致煎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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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山慢慢冷静下来，他重新走到窗边，背对着梁文辉，肩膀微微垮塌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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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以为我能做点什么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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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声音很低，带着浓重的疲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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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以为我能赚够钱，买够粮食，至少……至少能少饿死几个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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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闭上眼，脑海里全是那些他不敢去细想的文字记录，是那个年代触目惊心的数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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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可我还是太小看这件事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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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不是生意，这是天灾，是国与国之间的搏命。我们……太弱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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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后三个字，他说得轻如叹息，却像重锤，砸在梁文辉的心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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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从未想过，那个无所不能的山哥，会说出“弱”这个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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办公室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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过了很久，梁文辉才找回自己的声音，他走过去，捡起地上的那团报表，小心地抚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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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山哥，霍东升那边，还撑得住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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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声音沙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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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南美的路子，虽然危险，但还没断。我们……我们还有时间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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