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梁文辉重重地点头,拿起报表,像揣着一块滚烫的黄金,脚步轻快地走了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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办公室的门,没有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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癫狗,像一个没有重量的幽灵,悄无声息地,从门外的阴影里闪了进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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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身上,还带着一股,海风与柴油混合的咸腥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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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山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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癫狗从怀里,掏出一个,用油布紧紧包着的小本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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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子上,用一种外人绝对看不懂的符号和数字,密密麻麻地记着一些东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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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上个月的货,都送到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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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北边很满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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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是他们,急需的下一批东西的单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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癫狗把那张折叠起来的单子,推到陈山面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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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面写的,不再是盘尼西林和磺胺粉这类药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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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是,高精度的车床零件,和几样,被港府和英国人列为,一级禁运品的,工业原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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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山的目光,在那张单子上,停留了片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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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手指,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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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船,够用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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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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癫狗摇了摇头,那张永远像是在嘲笑整个世界的脸上,第一次,露出了为难的神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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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们的船太小,只能走近海。风浪一大,就得停在避风塘里不敢出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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