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草包堂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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狭小的房间里，不知何时已经挤满了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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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的沉默比癫狗的怒吼更加致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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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一道投射过来的目光，都像是一柄柄生了锈的刀子，冰冷，审视，充满了不加掩饰的恶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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散伙，或是更糟的……兵变，似乎就悬在下一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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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，预想中的惊慌、恐惧、或是懦弱的求饶，并未出现在陈山的脸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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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只是静静地靠在床头，那张还带着几分病态苍白的脸上，是一种与这具身体的记忆截然不相符的、深渊般的镇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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癫狗后续的咒骂，竟硬生生被这无声的对视给堵回了喉咙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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屋子里所有人都愣住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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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个眼神，空洞、冰冷，却又带着一种仿佛能看穿人心的锐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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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绝不属于那个一向唯唯诺诺，被人指着鼻子骂都不敢还嘴的草包阿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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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鬼叔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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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山终于开口，嗓音因为久未进水而显得有些沙哑，却异常清晰地穿透了凝滞的空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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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视线越过癫狗，落在了角落里一个始终低着头，身形干瘦的老头身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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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把账本拿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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账房鬼叔，和义堂里最不起眼也最神秘的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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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闻言缓缓抬起头，那双总是半睁半闭的浑浊眼睛里，闪过了一丝难以察觉的诧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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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什么也没问，只是默默转身，从一个破旧的木箱里，取来了一本被油污浸透了封皮的账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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