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霜冻褪去后的田野,如同经历了一场惨烈的战争。晨光熹微,带着冰冷的余韵,映照着满目疮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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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小武站在田埂上,寒风卷起他单薄的衣襟,却吹不散他心头的沉重和一丝劫后余生的冰凉疲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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覆膜区幸存的辣椒苗,在塑料布和秸秆的庇护下,虽然叶片边缘残留着霜花的痕迹,但大部分植株都顽强地挺立着,叶脉间透着一股不屈的生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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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无疑是他“科学”的胜利,是昨夜那场疯狂豪赌的回报。然而,胜利的滋味却苦涩难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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目光所及,父亲李大山负责的那片熏烟泼水区,以及无保护的对照区,已是满目凋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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冻僵发黑的幼苗如同被烧焦的枯枝,硬邦邦地戳在冰冷的泥地里,在惨淡的晨光中无声地控诉着愚昧的代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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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让他心头滴血的是,那个装着普通辣椒种子对照组的木盆,被父亲盛怒之下砸得粉碎,种子和泥水混入污浊的地面,再也无法挽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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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不仅仅是一盆种子的损失,更是他计划中用以对比证明“龙爪椒”古种在极端逆境下超凡抗性的关键一环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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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个缺口的损失,让他的“科学证明”变得不再完整,留下了巨大的遗憾和隐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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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远处,李大山像一尊风化的石雕,独自站在那片死寂的田地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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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佝偻着背,花白的头发在寒风中凌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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脚下,是他那把曾经视若珍宝、此刻却沾满泥泞、边缘带着一道清晰裂痕的祖传竹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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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浑浊的目光茫然地扫过自己亲手“守护”却全军覆没的幼苗,又缓缓移向儿子那边在霜冻中存活下来的绿色,那张布满沟壑的老脸上,交织着巨大的失落、茫然和一种被时代无情抛弃的悲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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