槃程!”
陆桑榆那一刻想,也好,从此可安心社稷,做个孝顺的好儿子。
呵……这世间的无奈啊!
晏星辰垂目盯着盖头下摇晃的流苏,眼前尽是灼目的红。
她看不见岑鸢。
她已将几月前那惊鸿一瞥视为最后一眼。
从此再见,当心如止水。
她在熙攘的人群中,听见岑鸢和时安夏的说话声。
晏星辰被喜娘扶入洞房时,指尖划过嫁衣繁复的蹙金绣纹,心底却浮起一片霜雪般的澄明。
她想,也好。女子之身非囚于闺阁,能执笔挥盛世清明,能与男子一样立于朝堂之上。还苛求什么?
呵……这世间的无奈啊!
是啊,世间无奈千千万……时安夏看着一对新人礼成,心潮起伏。
她已经尽力了。
她想,至少陆桑榆不用再写那阕悲伤至极的词来祭悼卢氏:纸一叠,香一炷,桌上碗筷空一副。
光看着这字句,就感到扑面而来的窒息。
如今锣鼓喧天,宾客盈门。时安夏看见卢氏忙忙碌碌,于女宾中穿梭。
除去生死,都非大事……这人间破破烂烂,她努力缝缝补补,真的尽力了。
世间总有些事两难全。
时安夏看到新郎官在笑,笑容里依然有执拗和坚持。
但她想,往后余生,陆桑榆许是会将所有心血用于修正北翼律法。
他固执,他谦逊,他一身正气。他肩挑北翼光辉的历史,他手写北翼公正的秩序。
他,褪去一身枷锁,必将名垂青史。
至于晏星辰……时安夏知她前世就心悦岑鸢。
那时荣光帝御极初年,卫北大将军岑鸢寒甲未卸,敕令已迫其戍守边门。
没多久,一纸构陷密折将晏星辰卷入党争浑水。她被革去中书省职务,仅提半旧青布包袱,孤身赴边关风雪深处,领了个漠风蚀纸的文书小吏之职。
多年后黄沙漫帐的寒夜,她跟御驾亲征的惠正皇太后承认,“那纸密折是我自己递到奸臣党羽手上。”
一招金蝉脱壳。舍了朝堂要职,既避过荣光帝的腐败朝堂漩涡,又星夜奔赴心悦之人的身边。
八千里路云月皆是嫁衣,只为将残生押作赌注,赌一个近他百步之遥的机缘。
只可惜,卫北大将军心有所属。
任她文书案牍堆成丘,烽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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