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不起腰的宋老三,瞥见那支队伍,认出其中的人,忍不住低声啐了一口,语气带着羡慕和不忿,“这时候才把粮送上来,正好躲过当苦力!比咱们可精明多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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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身旁一个汉子赶紧扯了扯他袖子,紧张地朝监工那边瞥了一眼:“三哥!少说两句吧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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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老三也意识到失言,赶紧闭上嘴,只是脸上愤懑之色更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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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刻的聚义厅里,酒气蒸腾,油星乱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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烤猪、炖鸡、牛羊肉在粗陶盘里堆着,粗陶碗撞得山响,案几上汪着油腻腻的酒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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几位当家满嘴油亮,嚼得山响,臂弯里各箍着一个强堆起笑的农家女子,衣衫半解,眉眼间皆是强按住的惊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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厅堂正中,薄纱轻笼的舞姬腰肢一扭,媚眼如钩,薄纱将褪未褪,春光恰似初融的雪水,在粗豪的喘息声里危险地流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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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上首,铁塔似的汉子踞坐如山——正是大当家“混山虎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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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脖颈粗如牛颈,眼珠死死追着那抹即将滑落的薄纱,喉头滚动,灌下一碗烈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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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首那些灼热贪婪的目光粘在舞姬身上,蠢蠢欲动,却无人敢越雷池一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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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混山虎盘中的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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舞姬腰肢一旋,薄纱将落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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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大当家的!”一声莽撞的嘶喊撞破厅中黏腻的热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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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愣头青小头目撞了进来,汗气腾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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混山虎的兴致被拦腰斩断,眼中凶光一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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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咋咋呼呼,什么事?”混山虎的声音沉如闷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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