球工!在农村时,毕竟还有着同学、要好的队干部和社员,大小还是个队长,有着按自己意愿安排事情的自主度,而这里除了更累更苦,被高温、粉尘、噪音等折磨外,唯一的“收获”,是有了个学徒工身份和每月十八块五毛的工资;唯一的“享受”,是大脑一上班就“休息”,如同卓别林哑剧里拧螺帽拧到女人屁股后纽扣的那老兄,什么都不想,只是做填料钢叉的“人肉动力”、熔铸流程的“机器人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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窘迫的家境,并未因我的回城有甚好转。领头个月学徒工钱时,给祖父买了条稍好点儿的香烟,还被他很是责怪了一阵。仍住在破败小院里,我那间开一扇小小窗户的土屋里。阴湿的地上,常跑出肉红的西瓜虫,老鼠四处打洞,晚间在顶棚上开“全运会”。我看书时,鼠辈们会缘桌腿爬上,或者顺窗框爬下,乍胡须瞪着小眼,似乎想与我研讨点儿什么……如此上班时“出大力流大汗”,回家后与潮虫、老鼠为伍,日子像凝固发馊的凉粉,整个人如同被窗前老槐树隔断光照的那土屋,晦暗阴湿得能拧出水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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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阵我不看任何小说。因但凡文学作品,离不开“爱”和“死”两大“永恒的主题”。而对我来说,“爱”只在梦里似乎还闪了那么一闪,在现实中,我自己都觉得是抽了阵儿“羊角疯”;死有“泰山”与“鸿毛”之分,然就此区分,是轻是重,“女神”y已做出了“样板”……于是,返身再读毛著和马列。那段时间,搞来三本《资本论》,耐下性子,看大胡子前辈将商品、货币、资本、流通等翻来倒去,不厌其烦地横“解”竖“剖”,忽然就感到,他说不定也下过乡、进过如我所在的这类车间,只侥幸没被安贫守拙的燕妮蹬了,红袖添烛,这才能坚如磐石般地坐了下来,对小小斗室外的大千世界,文辞优美、深入肌里地做出如此这般的精雕细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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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干的事,就是买了盒小学生用的水彩和一支毛笔,月初时找个“真品”,给自己和工友们画公交车月票板上每月要花钱买了换上的月份贴。二十四五岁的人了,还要和70级小兄弟一样当学徒工,每月买月份贴的两块钱,相当于月工资的九分之一,下夜班吃羊肉泡可吃六顿……政策对咱不义,那么,从乘公交上“堤内损失堤外补”,又有何不仁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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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天傍晚,正画得入神,屋门被推开。抬眼看,却是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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